8、第八章-《衡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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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刚才他是去用药了。

    她抬高声音:“什么伤?”

    是在问罗小义。

    外面声音回:“说出来怕县主嫂嫂吓着,那可是铁钩穿肉的伤,险些要刺入三哥的喉咙,没几个人能扛得住的!”

    伏廷脸绷着,双唇抿成一线。

    若非面前还有个女人在,他已经出去将罗小义踹走了。

    栖迟唇抵住茶盏,下意识的遮了下脖子。

    之前他将她按在怀中时力气大的很,若非罗小义开口,谁能知道他还挨过这出。

    光是听着她都觉得疼。

    她瞄他一眼,心想难道他是铁打的,这都能扛。

    “为何扛着不治?”

    罗小义:“要想好得快,需得用几味稀贵药的!”

    伏廷磨了下牙,想着待会儿再收拾罗小义,沉声说:“我自己有数,东西给你就收着。”

    话是对栖迟说的。

    她捏着印信的手指纤细葱白,他两眼扫过,转身欲走。

    衣袖紧了一下,是栖迟拉住了他的袖口。

    “你是要与我分家了么?”

    伏廷一时站住了。

    栖迟手指拉着他的衣袖,两眼正看着他。

    先前失了些血,她一张脸白寥寥的,颓颓然娇软地倚在他这张榻上,连拉他的手指也没什么力气。

    他没来由的多看了两眼,喉结滚动,说:“不是。”

    栖迟追问:“既然不是要分家,又何需如此泾渭分明?”

    伏廷不语。

    他虽出身寒门,但一身金戈铮铮,从未想过靠裙带关系攀附上爬,这桩婚事若不是圣人所赐,他绝不奢求。

    纵然李栖迟贵为宗室,身娇肉贵,他眼下境况不济,可既已娶入了门,就绝不会让她饿着冻着。

    又怎能用她的钱。

    栖迟看着男人沉凝的脸,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拉他衣袖的手却又紧了一分,口中轻叹:“想不到我堂堂一个县主,大都护夫人,想要为家里花些钱,竟也是不行的了。”

    伏廷不禁看住她。

    她目光坦荡,反而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有理有据,他嘴抿紧了,竟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栖迟话已说到,料想他也说不出什么了,拉着他衣袖坐直身来,不由分说,将那枚印信塞回他腰间。

    手指伸进去,隔着两层衣裳,触到了一片紧实。

    她手指轻缩一下,收回手,不自觉抚了一下鬓发。

    伏廷按一下腰里印信,眼盯着她,良久,终是一字未吐。

    一扭头,出去了。

    外面罗小义早避开,没叫他寻着机会。

    不多时,又折返门边,煞有其事地向栖迟道谢:“多谢县主嫂嫂,还是嫂嫂能治得住三哥。”

    栖迟倒要感激他,那男人是半个哑子,什么也不说,好在身边还有他这个话多的,倒是能让她知道不少事情。

    她问:“你为何总唤他三哥?”

    罗小义回:“我追随大都护多年,是拜过把子的,所以兄弟相称。”

    栖迟心说难怪总是形影不离的。

    又问:“那前面的大哥二哥呢?”

    罗小义笑起来:“嫂嫂误会了,没有大哥二哥,只因三哥小字三郎,我才唤他作三哥的。”

    三郎。栖迟在心里回味了一下,无端泛出一阵亲昵来,不想了。

    她拎拎神,道:“他需要的几味稀贵药是什么,你都告诉我吧。”

    罗小义不禁冒了个头:“嫂嫂?”

    “我给他治。”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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