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她是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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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去旅游?”

    顾关山笑道:“不是,他是来探亲的,我的男朋友,我是本地学生。”

    司机豪放大笑,问:“你是IlliArts的?”

    沈泽闻言讶异道:“她这么明显吗?”

    司机笑道:“那当然,这个女孩一看就是个天生搞艺术的,那眼神里的光,再合适没有了。”

    顾关山柔和一笑,她的笑容在阳光里显得格外温暖,犹如春天凌空飞起的白雀。

    沈泽也笑着说:“这倒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比她更有才华的女孩。”

    “有才华好呀,这就是要到暑假了……”黑人司机拧开了CD机,怀念道:“……学生的生活可真好。”

    车上的CD机里放着一首颇生僻的歌曲,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钢琴声中唱道:

    “Cause    everytibsp;

    I    feel    the    static

    Everytime    we    kiss

    I    swear    I    could    fly”

    沈泽用力地捏了捏顾关山的手指。

    阳光斑驳地洒了进来,顾关山心里却没有半分分离前的不安感,她知道沈泽就在她的身侧,是一个鲜活的人,掌心干燥,带着阳光的味道。

    阳光正映着他硬挺的鼻梁,繁花盛开在他的身后。

    顾关山想起她以前听老人说过,有这样的鼻梁的男人,都是有狼性的。

    “You    make    me    rise    when    I    fall”

    ——当我坠落深谷,你令我翱翔天际。

    那男声沙哑而满怀希望地唱着,顾关山终于看见前方奥黑尔机场环形的建筑,而那天穹蓝得能滴出颜料。

    那个黑人司机咔地一停车,笑得满脸是白牙,握着方向盘友好地道别:“再见啦,小情侣们。”

    顾关山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司机大约心情不错,笑道:

    “——孩子,你这眼神里的光,再合适没有了!”

    顾关山开怀大笑,那实在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适合远行,适合启程,适合冒险。

    她在国际出发的门口拉着沈泽的手指,周围来来往往的尽是各种肤色的人,他们在这里短暂相聚,又迭然四散向远方。

    沈泽在阳光下站着,突然说:“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最后一场散伙饭?”

    顾关山笑眯眯:“记得呀,你装醉来着,可坏了。”

    沈泽尬道:“你老记得我欺负你……我刚刚突然想起来,高中毕业散伙饭那天,我们一起唱的骊歌。”

    “人生难得是欢聚,”顾关山努力想了想,想起下一句:“——唯有别离多?”

    沈泽惬意道:“是。”

    沈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这句话,其实是有逻辑漏洞的。”

    沈泽严谨地说:“欢聚必然在前,可别离不一定在后,欢聚是必要条件,但别离不是必然结果。

    有欢聚不一定有别离,但别离必须需要欢聚作为前提,由此可推出,人生的欢聚肯定比别离多。”

    顾关山:“……”

    顾关山听了沈泽的BB之后,心非常的塞:“你终于把证明题做到李叔同身上去了?”

    沈泽哼了一声,对李叔同的逻辑非常不以为然……

    “虽然这逻辑关系摆在这了,”他嚣张道:“却不代表姓顾的小混蛋你,今天送我走的时候不用哭。”

    沈泽欠踹道:“多哭两声,我肯定哄你。”

    顾关山:“……”

    万里无云,天空低垂而晴朗,机场之外,原野中黄花摇曳。

    顾关山站在国际出发的门口,被大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沈泽怕她晒着,温柔地以手帮她遮了遮眉眼。

    顾关山小声道:“……最终还是要送你走呀。”

    沈泽笑了笑。

    “多不公平呀……”顾关山不无心酸地小声道:“……沈泽,是你追我的,可这么多年,你几乎都没和我说过你爱我。”

    沈泽眼都不眨地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干这么娘炮的事情。”

    顾关山挣扎道:“这不是娘炮!让别人知道自己爱他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相反非常勇敢……”

    顾关山说着说着,就有点委屈。

    ——仔细一想,沈泽还真就是一句都没说过,从十七岁的那一年开始,这么多年,扯到‘爱’这个字时,他永远沉默得像块岩石。

    沈泽眉毛微微一挑,问:“勇敢?

    顾关山,你知道什么是勇敢吗?”

    顾关山心塞地挣扎着想作他:“反正——”

    机场门口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太阳泼洒下耀眼的光辉,沈泽捉住了顾关山的小臂,她的腕骨仍然纤细削薄,仿佛一捏就能捏碎。

    ——然后沈泽在河流般的,来来往往的的人群中,虔诚地亲吻了她光洁柔软的小臂。

    那个位置曾经有淤青,曾经满是黄黄紫紫的颜色。

    而沈泽的吻非常的柔软,犹如在亲吻自己一生的宝物。

    多年前,一中大课间的白山墙外,一班的沈泽捉住了顾关山的胳膊,凶巴巴地追问她校服下的青紫淤痕是什么,要去替她寻仇。

    “……这才是勇敢。”

    他嚣张地道。

    花朵曾在一百个早晨开花,那星星曾在天空被吹散,那一瞬间时间倒流又回涌,十七岁的沈泽从未走开。

    他一直记得。

    他什么都记得。

    他的每个承诺。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个誓言。

    他的一分一秒。

    ——那个保护的誓言,沈泽不曾遗忘过半分。

    沈泽桀骜不驯地一挥手,对顾关山说:“走了——陪你男人去打登机牌。”

    顾关山满眼的泪水,嘴唇都在发抖,重重地点了点头。

    机场的人声回归她的耳朵,沈泽牵住顾关山的手,慢慢地和她十指交握,走进机场的大厅。

    “不该告诉你的……”沈泽哂道:“……你大概早忘了吧。”

    顾关山带着哭腔说:“……瞎讲,老污蔑我,我记得比你清楚。”

    沈泽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嘴硬呢?”

    沈泽酸涩地问。

    “我的姑娘。”

    前方的落地玻璃外是停机坪,是蔚蓝天空,是飞机和平原高塔,是整个辽阔世界。

    ……

    少年我愿你行万里路,我愿你乘风破浪。

    我愿你历经贫穷病痛仍为赤子,我愿你脊梁永远挺直,我愿你立于世界之巅,荣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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