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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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时雨也正心虚着,打算去找戚映竹认错――他对戚诗瑛做的事,没有将那人弄死,好像还惹出了麻烦。但是成姆妈叮嘱不让他下杀手,时雨就只好迷惘地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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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雁山下,京城和小镇都被那来去如风的“恶时雨”搅得一片混乱,落雁山上,倒十足平静,没有发生什么事。

    最大的事,可能也就是戚映竹这几日不让姆妈离她太近,连洗浴都不让成姆妈帮忙。

    戚映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山中只有自己和姆妈两个人,自己不能总让姆妈帮自己做事,她自己也能做自己的事。若是时雨在的时候,成姆妈会怀疑戚映竹是不是故意调开自己偷偷见那少年;但是成姆妈现在确认时雨不在,那便只能是女郎自己做出了改变。

    成姆妈心怜她,却拗不过,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

    于是,夜里,戚映竹洗浴的时候,她便与姆妈隔开了一道屏风。姆妈在外絮絮叨叨,念叨着女郎都不肯让自己帮她洗浴了;屏风内,戚映竹拿铜镜看自己脖颈上的红痕有没有消失一点,伴随着姆妈的唠叨,戚映竹一点点解开自己的衣襟。

    戚映竹也嫌姆妈话多,嗔道:“姆妈,别总说我了,说说旁的吧。”

    镜中女郎身形纤纤,青丝一点点拂落肩头。衣裙落地,重叠香罗。赤脚走过地上的衣裙,戚映竹站在冒着热气的木桶边,低头摘衣带时,听到姆妈念叨:“时雨这孩子,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戚映竹一怔,抿了唇。

    她听姆妈第三十遍念叨镇上药铺发生的那点儿事:“当时真的特别混乱,我和史郎君根本弄不过那药铺,就是时雨过来的。他一过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真的女郎,就是那一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戚映竹嘀咕:“他又杀人了呗。这不好。”

    成姆妈反而为时雨辩解:“那是因为药铺请的两个壮士拿了刀,要不是时雨机灵,时雨就被杀了。时雨是在保护自己!你看那药铺现在也不敢说什么……女郎,虽然杀人不好,但是总不能人家的刀都要跟前了,咱们只能躲吧?时雨又不是什么杀人魔,他是不得不出手……”

    戚映竹低头,小声无奈:“……我又没说什么。”

    ――姆妈干嘛觉得她会因此对时雨有意见呢?她并不是……

    她若真那般心善,她早该和时雨一刀两断了。只是时雨……他杀人的次数,实在让她担心。难道江湖人都这样么?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戚映竹看着镜子,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些,忽而,她觉得镜子不对,猛地睁大眼。镜中模糊地映着一道人影,戚映竹猛地一转身,愕然地看到时雨趴在木桶边,盯着她。

    她张口,又捂住自己的嘴。她被吓得往后退一步,被脚下的衣裙绊倒,趔趄一下。

    时雨呆呆地看着她,他眼睛从她脸蛋、向她锁骨下移去。戚映竹捂住自己的心口,暗自庆幸自己还未曾脱了中衣。她懵懵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听了多少。

    屏风外的姆妈忽然想起来:“这都过了五天了……女郎,时雨真的还没回来么?”

    戚映竹捂着砰砰心脏,面红耳赤地和趴在木桶边盯着她的时雨面面相觑。她口上干干的:“没、没有呀。”

    时雨伸手,向木桶中舀了一下,他眼眸一闪,手指举起来,沾了一片花瓣。时雨扭头看向戚映竹,他忽然起身走过来。戚映竹怕外头的姆妈觉得不对劲,硬生生扼住自己想逃跑的步伐,看他走了过来。

    时雨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他张口要说话,戚映竹一下子伸手捂住他的嘴。她仰脸,眼睫上沾着蒸腾水汽,向他暗示:若是姆妈发现了,会打死他的。

    时雨不知道有没有领悟真正意思,但他拉住她的手放下,贴到她耳边,小声说话:“你要洗澡呀?”

    戚映竹僵硬地点一下头。

    时雨气息与她交融,她明显感觉到他好似很开心。他快乐说道:“我也没洗澡。”

    他问:“能不能一起?”

    戚映竹:“……?!”

    她推时雨,时雨不动。她向他摇头,他偏头看她,不知有没有看懂。他凑来,在她脸上亲一下,伸手就抱住了她。戚映竹慌乱无比,少年的鼻梁擦过她腮帮,揉到她唇边。

    他轻轻耸一下鼻子,戚映竹捂住自己嘴边的浅微喘声。

    她向后退,后腰靠到了木桶上。她又急又气,又慌又迷离,她按住他的手,维护自己的衣领,努力地踮脚抱住他。时雨一怔,然后目中一喜,张臂就接抱住了她。

    他从未抱过穿得这么少的戚映竹,血一下子热起。戚映竹这般靠近,是为了凑到他耳朵边上说话:“时雨,出去!”

    时雨手揉着她的腰,没有反应。

    戚映竹以为他不懂,忍着羞涩解释:“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女郎洗澡时,郎君应该出去么?”

    时雨偏脸,道:“我知道啊。”

    他低头看她一眼,语气微怪,道:“也有不出去的。”

    戚映竹一惊,下一刻,她被时雨搂腰提了起来,他亲吻上她的嘴角。戚映竹向后倒,噗通落了水,时雨眼睛一弯,跟着她一同落入木桶中。

    成姆妈念叨着:“时雨其实也没那么坏……”

    她听到里面的落水声不对,顾不上女郎的阻挡,绕开屏风就往里走:“女郎!”

    成姆妈看到戚映竹穿着湿漉漉的中衣,靠着木桶边缘而坐。花瓣凌乱地飘在水中,沾湿女郎的乌发。戚映竹抬目,面容被水弄得染了桃红色一般,与昔日的苍白格外不同。

    戚映竹声音几分紧绷:“姆妈,我没事,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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