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诏-《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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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客套几句,高大昂藏的袁少谨躬身入了马车。

    在左侧长凳坐下以后,先前的恭敬之色便少了几分:“王爷为何追着楚尚书?家父让王爷去圣上面前举荐楚箫,是让您讨圣上欢心,不是拿来向楚尚书邀功的。莫说楚尚书不领这份情,便是领了,他依然是太子谋臣,不会对您手下留情。”

    睿王对这位首辅二公子的无礼视若无睹,自己手无实权,倚仗着袁首辅才能一直不去封地,赖在京中,自然不会轻易得罪袁家人。

    他微笑解释:“本王知道,本王找楚尚书是为了府中琐事。”

    毕竟是王爷,袁少谨也不敢太过僭越,微微拱手:“王爷清楚就好,《山河万里图》在东宫丢失,圣上与太子之间嫌隙更重,正是王爷表现的大好时机。”

    睿王点头,本想问一问东宫失窃案和袁首辅有没有干系,一瞥见袁少谨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死人一样的脸,又咽回肚子里去。

    换了个话题:“本王仍是不懂,你父亲为何要本王举荐楚箫?”

    袁首辅和楚尚书一直势如水火,他实在想不通。

    袁少谨冷笑:“连王爷也认为楚箫画的出来?”

    “当然了。否则父王也不会轻易采纳我的建议。”睿王说话时,透过侧窗,瞟一眼国子监的方向,“你与他自幼同窗,不比本王清楚?楚箫那小子……”

    国子监考核年年摘监元、乡试摘解元,会试摘会元。翩翩佳公子,才华横溢,诗画双绝,早些年的京城,谁人不知道?

    与他年纪相仿的京城子弟,哪个不是活在他的阴影里?

    本以为楚箫将成为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者,谁曾料到,会试成绩出了没几日,他竟猝不及防的感染重疾,错过了殿试,被楚尚书送回济宁老家休养去了。

    相比众人对楚箫的扼腕叹息,睿王倒是更惋惜楚箫的孪生妹妹,楚谣。

    睿王不曾亲眼见过楚小姐,却时常听人私下里吹捧她的美貌,那些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睿王认为太过夸张。不过以楚箫的长相,楚小姐定然是个美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只可惜天妒红颜,幼年时经历了一场意外,摔断了腿,右脚有些跛。

    身有残疾,嫁不进高门为正妻,以楚家的家世,也断不可能下嫁或者做妾。年近双十,至今尚未出阁,据说与她哥哥同在济宁休养。

    睿王收回怜香惜玉的心思,喃喃自语:“楚箫那小子离京有三年了吧?”

    袁少谨:“三年又四个月了。”

    睿王微怔:“你怎记得如此清楚?”

    袁少谨:“下官每天巴巴数着日子等着他回京。”

    睿王纳闷:“你等他做什么?”

    袁少谨心里想:当然是等着弄死他,不然是为他接风洗尘不成?

    袁家和楚家有着权势之争,他本人更是对楚箫深恶痛绝,若说长登榜首的楚箫是同代世家子们翻不过去的一座大山,那被打压最惨的,莫过于自己这个万年老二。

    倘若楚箫有着真本事,他心服口服。

    但两人同窗多年,袁少谨总觉得楚箫身上有秘密,譬如,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

    袁少谨有过两种推测,一是楚谣假扮兄长来国子监念书——这是不可能的,楚家小姐是个跛子,行动不便,人尽皆知。

    那么只能是第二种推测,楚箫是女人。楚家双生子并非兄妹,而是姐妹。

    以女子之身混入国子监,参加科举,乃是严重触犯律例的欺君之罪,当诛!

    可袁少谨调查不出任何证据,冒然上告,指不定就被楚家反咬一口。三年前,他和父亲在殿试上设好了局,只等着楚箫在圣上面前自行暴露身份,却不想走漏风声,让楚箫装病躲过一劫。

    今日借睿王举荐,逼着楚箫不得不重返京城,重归圣上视线内,再寻个恰当时机拆穿他,势必置他于死地,楚党也会因此倒台。

    单是想想,袁少谨就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不过,若是证实了楚箫真是女扮男装,那自己岂不是……从小到大连个小娘皮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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