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掏粪公子,他爹可真不是东西!-《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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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杨端和可早就忍不了了!

    若非秦始皇敕令,只怕早早提剑去泾阳找卓草算账去咧。明明是秦吏当以身作则,可这混小子却天天变着法子的钻空子为自己谋利。大秦,何时出现过如此奸诈之臣?

    “丞相之言,倒是的确如此。”

    “其有大才,却不得不防。陛下勿要忘记,他曾暗中私藏红薯十万石,还有各种粮食。另外,更是暗藏豫州鼎!只怕是有谋逆之心!”

    “呵,现在不会了。”

    秦始皇自信一笑,挥手示意李斯退下。

    他知道李斯这么做的原因,除开他说的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地位受到影响。李斯一路爬上来吃尽苦头,本就是楚国小吏,后来师从荀子学**王之术。

    来至秦国后,也是当吕不韦门下小吏,二十多年方有今日成就。如果卓草继续发展下去,终有一日会威胁到他!

    秦始皇翻阅着竹简,冷冷一笑……

    ……

    泾阳。

    黥痣站在旁边,望着胡亥卖力的推着粪车,无动于衷。他其实不叫这名字,只是因为他被黥面过,再加上脸上有块黑痣,所以当地都称呼他为黥痣。

    他并非是泾阳人士,而是来自九江郡。他还有位胞弟,因为他受到连坐刑罚也被黥面。兄弟俩被贬为刑徒,被拉至骊山给皇帝修皇陵。他的胞弟却是满不在乎,天天嚷嚷着说有人给他算过命。只要他被黥面后,就能称王!

    黥痣从来是不信这话的,他们家先前也是曾阔绰过的。最起码是有氏有姓,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自秦灭楚后,他们的日子是大不如前。否则,也犯不着违反禁令上山捕猎被抓。

    秦国对生态保护这块也有专门的律法,比方说春天不准砍伐树木。不到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卵……黥痣就是杀了幼鹿,然后被抓。按规矩其实只要赀二甲便可,只是他们家没钱,俩兄弟就被充作刑徒。

    黥痣受过诸多苦难,在骊山吃尽了苦头。所以,他现在也算是认命了,虽说这掏粪工不太体面,却也总比穷死饿死来的强。每日工作好后便可歇息,连脚镣都被卓草给取了下来。

    一日三餐都有人给送来,半指厚的大肥肉能吃到饱。还有大肠小肠这些下水那都是他的最爱,特别是猪大肠油水十足。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他这刑徒当的好好的,现在还能一天吃三顿饭?关键是顿顿还有肉,还能吃到饱!

    除开在这,反正别的地方不可能有。上个月他还拿了工钱,不算太多却也足足有两百钱。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笔极其难得的财富了。作为刑徒那可是连个铜板都没有,只管饭。吃的是粝米,配的是菜羹。

    至于肉酱?

    那得看上头的心情,心情好便施给他们些。

    望着胡亥这蹩脚的动作,黥痣不住摇头。

    真笨呐!

    胡亥卖力的用粪瓢去掏,反而是撒的遍地都是。将匏瓜分成两半后就成了卺也就是瓢,所谓的合卺酒,就是用的这玩意儿。看胡亥这模样,黥痣看了就头疼。这就不是来帮他的,分明是来捣乱的!

    按他正常的流程走,有时一个上午便能搞定。下午他就睡个懒觉,起来后再干点杂活,比如说喂牛喂马或者帮人做点农活。

    刚开始其实伏荼亭的人都不待见黥痣,毕竟他被黥过面还是外乡人。后来见他手脚也算是勤快,经常帮他们做事,也就渐渐接纳了他。

    胡亥戴着葛布口罩,被这股臭味熏得差点呕出来。他好歹是秦国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这种活那都是只有最低级的婢女才会去做,哪会轮得到他?

    他对卓草的恨意已是到了顶点,可却偏偏没法反抗。昨日扶苏可是和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他是犯了大忌。卓草是苦过来的,哪能见得胡亥他糟蹋庄稼?这也就是给他傻老爹面子,换做别人早就依律判去隐宫再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胡亥一边掏粪,一边念诗。

    这自然是卓草教他的,在他不懂这诗的含义前,都得掏粪。直到他明白其中意思,再考虑让他学习。其实胡亥当晚就已明白,这首诗并不晦涩拗口,只是在格式上有些独特。五字一顿,短短二十个字而已。

    扶苏对此也没有多吃惊。

    卓草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不是随口就来?

    他都行,卓草还不成?

    ……

    望着胡亥卖力掏粪的模样,扶苏无奈叹息。好好的公子,竟干这粗鄙之事。若是传出去后,胡亥以后也不用在咸阳混了。掏粪公子的外号收好,以后也甭想摘下来。

    “小草,这么做是否过分了些?他再怎么着好歹也是太史令之宗嗣,却让他干这活。若是太史令知晓,只怕会不太高兴。”

    这事胡毋敬已经知晓,为此告病在家,足足三日都没上朝。甚至,他还准备将此事写入秦史中。他这太史令当的好好的,每日兢兢业业,未曾懈怠过。结果秦始皇就给他扣了个育儿无方的帽子,没少被卓草背地里狂喷。

    这黑锅,他不背!

    卓草距离还是比较远的,淡淡道:“怕什么?我和你说,玉不琢不成器,子不学父之过。这都是他爹的责任!我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爹,比我家那个还不靠谱。”

    “额?”

    扶苏挠挠头,好像没什么区别?

    “慎言慎言。”

    “呸!我说怎么了?既然都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这混小子壮的和牛犊子似的,却不懂得尊敬他人。这种官二代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牲口。他们能位居高位,是因为下面有无数辰伯这样的黔首支撑。自己没什么本事,却还瞧不起底层老百姓。她是人吗?她连畜生都不是!”

    扶苏颔首点头,虽然只能听懂一半他却很赞成,这也是他经常向秦始皇进谏的。

    “荀子也曾说过: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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