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又可怜,又残忍。-《旁白它和谐词过分多[穿书]》


    第(2/3)页

    魔气骇得山林里鸦雀无声,庞大的身影汇聚到宴月亭上方,刺耳难听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嚣张跋扈道:“一个半魔的小鬼,竟然敢驱使老子为你打狗,你活腻了!”

    黑影朝他扑来,宴月亭猛地睁开眼睛,眉心魔纹亮得刺目,那黑影一顿,僵持在半空。

    无形的威压从影子里散出,连褚珀的神识都被压住,动弹不得。

    宴月亭皮肤崩裂,大口往外吐血,几个眨眼就成了一个血人,僵持了差不多一刻钟,黑影上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被印下一个与宴月亭眉心相似的纹路。

    黑影气急败坏,“魔印,你一个臭小鬼,居然能在老子身上盖……”

    宴月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嗓音稚嫩,却戾气丛生,“滚。”

    那黑影大叫着,又惊又怒地被扯入虚空。

    一道金光从宴月亭身上射出,打入他眉心,他眉心的魔纹消散,刚生的尖角也消失了。他虚软地躺到地上,目光四处转着,似乎在找什么,褚珀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小孩终于闭上眼睛,昏过去。

    他只昏睡了片刻,醒来后便跌跌撞撞地继续赶路。

    宴月亭浑身是血地爬回家,喊他们爹娘,可他们害怕他,说为什么都扔那么远了,他还能回来。

    他蹲在门口,乖巧地没有进去。宴月亭受了很重的伤,半夜昏沉,农夫扯了家里的床单裹住他,打了几个死结,系得严严实实,坠着石头,连夜将他沉入河水最深的地方。

    他这是在为民除害。

    褚珀听着他神经质的念叨,简直气得发抖,却也无力苛责。

    她神识沉入水底,小孩被水呛醒,手脚在床单里面拼命抓挠。褚珀下意识去撕扯床单,想要解开死结,但正如之前一样,她改变不了什么。

    宴月亭挣扎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力气渐渐用尽,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动静。

    褚珀不停地去拉扯床单,她的神识被宴月亭抓住,然后那只小手无力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褚珀顿时有些崩溃,她神识波动太大,脑海里唢呐骤然鸣响,神识猛地从水底抽离,茫然地站在岸边。

    脑子里慷慨激昂的曲调结束。

    她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对了,她在幻境里,这是宴月亭记忆构建的幻境,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才是正常的,并不是自己没用。

    褚珀按揉着眉心,稳定自己的神识。

    他不会在这里死的。

    黑夜里,河面暗沉沉地,褚珀深吸一口气,神识再次入水,找到沉入河底的宴月亭,他隔着床单扒在那块将他坠进河底的大石头上,正异常艰难地,哼哧哼哧地磨床单。

    褚珀:“……”他难不成真是水鬼变的?

    为了方便绑,农夫找来的石头并不规整,正好有棱角可以利用。只是床单裹得太紧,他手脚的活动范围有限,耗费了很长时间,才磨开一个口子。

    宴月亭撕开床单,手脚并用地扑腾上水面,长长抽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剧烈地呛咳起来,嘴巴、鼻子里都往前涌血。他一点一点往岸边游去,爬上水边泥沼里就不动弹了。

    褚珀靠近他摸了摸,还有气。

    他在泥泞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浑身裹着泥,就像是河岸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醒来后,他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爬起来,在水里洗干净身上,混着血的泥散在水里,他身上伤口被泡得浮肿,边缘死白,内里血红,看上去狰狞可怕。

    宴月亭疼得几次停下动作,最后一声不吭地洗干净,慢慢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