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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万邦没怎么计较她的话，收敛了几分神色，将案桌上一本折子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吧。”

    织梦伸手接过来，坐回了方才的椅子上，打开了手里的折子，低头审阅。

    “……这是？”她眸子里带着些惊讶，不解地看向万邦。

    “诚然，这是真的，也是在发生的事。”

    万邦往椅背上靠了点，神色一扫方才的笑意，陡然多了几分忧虑。

    织梦看着他，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折子。

    折子上就短短一句话。

    “嘉禾始末，战乱连年，不及来年冬日，辎重粮草难以为继，望吾将早做打算。”

    万邦解释道：“家父年事已高，早些年回了王都，在朝中述职，对朝堂上的风声自然有所耳闻，这信是他混在折子里给我寄来的。”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兵贵神速，最是需要辎重扶持，若是真的成了此局，岂不贻误军机?民间的流言，想来多多少少你也听过一二，自然也能传到本帅耳中，都说我这将军当的，不如已故的护国大将军，邦虽有一丝不服，然而却不得不认。”

    “这场仗，打得确实太久了，再拖下去，局势堪忧，朝廷都快给战事拖垮了。然而，想要取胜又不得不倚靠朝廷供给，古语皆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辎重在后，粮草成患，我军如何追击?如何取胜？年关将近，坞城里的存粮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也很难说。岂不是陷入了被动之局？”

    织梦低头盯着折子上的字，万邦想说的意思，她懂。

    古往今来，战事无数，输赢参半。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一些取胜规律，军队的状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成败。

    世间事物，有张有驰，张驰交替而适度，事物之发展方有生机。军队作战机制的正常运行其理一焉。从军队实际情况出发，既要注意发扬军队对敌连续作战的作风，又能注意适时休整军队而养精蓄锐，才能使部队保持旺盛的士气和强大的战斗力。

    而若是军需供应不足，辎重粮草成患，很大程度上会重创士气，毕竟饭都吃不饱，盔甲武器也都破破烂烂，怎么可能打胜仗呢？

    织梦合起了折子，斟酌着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战事为先，朝廷再怎么说也不会短缺了军饷，这仗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

    “我知，本帅早些日子给王都递折子，回复也下来了，王君又拨了一批粮草下来，不久就会到达坞城，充实军需。吾父的书信便是夹带在批复里送来的，既然提醒了，还需早做打算。天下安乐，兵卒之愿，本帅也想早早结束战争，还天下一个太平，不过……此局被动，叫本帅有些力不从心，姑娘觉得可有破解之法？”

    “养战，最好是以战养战。”

    养战，也就是军队受挫后怎样休整和提高士气准备再战的问题。当军队遭到挫败以后，务必根据部队士气状况而决定战守之策。士气旺盛时，就激励其再战；士气衰落时，就休整部队，待其精锐气盛之时，再用以对敌作战。懂得养精蓄锐的军队，作战力自然强悍，可见其重要性。

    而以战养战的说法，古来有之。也就是靠战争掠夺来的物资，补给军队的所需，正适合朝月国这样连年作战的大国。士兵的战斗力就是他们吃饭的保障，蓄养了军队同时也大大减缓了国家的供给压力。

    是个很理想的法子。

    “姑娘所言甚是，当年护国将军以战养战的法子，确实精妙，也一手促成了国力鼎盛之况，不过……在吾辈手里行不通了，林将军骁勇善战，率铁骑便能荡平四邻，越打越勇，而我们这些碌碌之辈，难以效仿，这不，西北战事迟迟不歇，同匈奴缠斗近乎一年了，还没个结果，也难怪民间对此抱怨颇多。”

    万邦的话里，竟还能听出几分向若而叹的踌躇，织梦不知道怎么答话，也是，时局不同便应该易地而处，想来如今的边防军队确实不能再做到以前那样的百战百胜所向披靡了，不然这场战事也不会拖那么久还未平息。

    如何养战，这才是万邦今天找她过来的目的。

    “养战的法子很多，换一个好了，比如，以农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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