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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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雷故意示威似的,揽住方子君的肩膀:“我是她男朋友。”

    方子君急忙推他。陈勇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看他的肩章,又看看方子君:“真的?”

    “还能是假的?”何小雨乐了。陈勇尴尬地笑:“方大夫,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的救命之恩!欢迎去特种大队玩,我随时恭候!”方子君急忙说:“好的,好的,有时间我一定去。”

    “我先走了!”陈勇敬礼,转身跑回车上,开走了。何小雨问:“姐姐,你救过他啊?”

    “记不清了。”方子君努力回忆半天,“前线我救过上千人,哪儿记得住所有人啊?”

    “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张雷笑道。

    “张雷!”方子君厉声道,张雷不笑了。方子君说:“我提醒你,我虽然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不是你的战利品!你不要随时都要跟别人炫耀!”

    “我……”张雷急忙解释。方子君转身一插白大褂的兜儿,走了。刘晓飞看看方子君的背影,看看尴尬的张雷:“傻了吧?早告诉过你,自己家菜园子有好菜,别拿出来总显摆,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去追吧!”

    张雷急忙追上去。何小雨看着方子君的背影:“我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刘晓飞问。

    “不知道。”何小雨想着,“有哪儿不太对劲,但我想不出来。”

    车上,陈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的脑子又响起连天的枪炮声。

    野战医院。一辆吉普车径直冲到帐篷前,两个佩戴狼牙臂章的侦察兵下车,抬下奄奄一息的陈勇。大夫和护士们围上来,将他抬上手术台。

    “血压!”大夫高喊,方子君麻利回答血压指数。

    “腹部中弹,穿透胃部!”大夫喊,“立即手术!”

    手术后的陈勇躺在病床上,方子君给他喂饭。陈勇看着美丽纯洁如同天仙的方子君,眼中含泪:“谢谢你,救了我。”

    方子君笑着说:“老实吃饭,这里是医院,不救你还能害你啊?”陈勇点头,吃饭。

    “医生!医生!救人啊!”伞兵部队的飞鹰侦察队员冲进帐篷,“救人啊!他肠子出来了!”

    方子君把碗放在陈勇身边:“我去工作,你自己先吃!”转身就冲向手术室。

    几辆吉普车接踵而至,更多的伤员被送过来。陈勇眼巴巴看着方子君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陈勇长出一口气:“那饭,是我吃过最香的。”

    “排长,你说什么?”林锐不明白。陈勇没好气地说:“没事,说你就是个吃货。”

    林锐不说话了。陈勇靠在座位上出神。

    10

    林锐和乌云的军功章是在大队部授予的,没有举行什么公开的仪式。耿辉念了颁布军功章的命令,然后把二等功军功章别在两个上等兵的前胸。耿辉说:“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秉承烈士遗志,牢记光荣传统,再造辉煌!”林锐和乌云举手敬礼,表情神圣。

    “田大牛的立功报告也批下来了,根据烈士遗嘱,这枚军功章将放在大队的荣誉室。”耿辉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是一枚一等功军功章。“这是他的第四枚军功章,也是第一枚一等功军功章。大队党委经上报总参b部和军区情报部、军区直工部批准后决定,授予特战一连一排一班‘特战尖刀班’荣誉称号。田大牛同志的追悼会不能公开举行,但是你们一班可以全员参加。回去准备一下吧,他的父母可能明后天就过来。”

    林锐的眼泪在打转。耿辉掏出一副下士肩章,递给林锐:“这个是你的。”林锐纳闷儿地看着下士肩章。耿辉看着林锐的眼睛着重说:“‘特战尖刀班’是我大队第一个被授予英雄称号的光荣集体,为了保持烈士生前班的光荣传统,按照田大牛同志遗嘱请求——林锐,你现在开始就是‘特战尖刀班’第二任班长!一连党委递交了报告,大队常委研究后决定提前晋升你的军衔。珍惜荣誉,不辱使命!”“班长……”林锐又想起了田大牛,哭出声来。乌云也在抹泪。

    “擦干眼泪。”耿辉亲手给林锐摘下上等兵军衔,戴上陆军下士军衔,扣好扣子。

    “你现在是班长了,不要忘记你的班长是怎么带兵的!”林锐忍着眼泪,敬礼。

    “特战尖刀班”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一班的全体战士站在观礼台前面,何志军亲手授予林锐这面鲜血染红的旗帜。林锐敬礼,转身面向全班战士:“敬礼——”唰——一班战士动作整齐划一。“礼毕——”唰——一班战士军姿如同雕像纹丝不动,后面数百弟兄也是纹丝不动。陆军下士林锐手持这面旗帜,看着全班弟兄嘴唇翕动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狼牙特种大队二中队特勤队‘特战尖刀班’全员到齐!现在开始点名!乌云!”

    “到!”……等全班喊完了,林锐的嘴唇翕动着,泪花在闪动。大家都看着他,等待着。林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高喊:“一班班长,田大牛——”

    “到——”全大队弟兄们立正高喊。声音在群山之间回响,林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同志们!”林锐颤抖着声音,“……我们的班长,永远没有离开我们!永远没有!”

    战士们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乌云咬着嘴唇,但哭声还是出来了。林锐举起“特战尖刀班”的旗帜高喊:“我们的班长,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于是歌声响起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我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把我们团结成钢铁集体,钢铁集体!”全大队弟兄们跟着一起唱起来,歌声逐渐高昂,哭腔消失了,带着一股热血男儿的豪迈,气壮山河,杀气凛然。

    11

    张雷快跑几步,一个利落的手撑侧跟斗,起来以后又接着一个前空翻。这一串动作看得军区总院来来往往的人目瞪口呆,方子君脸上则露出欣慰的笑容。张雷在草坪上跳起来,又是一个凌空边踢,动作干净利索。落地以后只是额头微微出汗,他孩子一样笑了:“怎么样,我可以出院了吧?”主治医生微笑着说:“像个皮猴儿一样,批准你出院了。”

    “太好了,可把我憋坏了!”张雷跑过来,“天天这不许动,那不许动,这样的日子我可过够了!”他说着调皮地看方子君。方子君没搭理他。主治医生眨巴眨巴眼睛:“你啊!没有我们小方悉心照顾,你能好得这么快?管你是看得起你!”张雷嘿嘿笑。

    “好了,我回去值班了。”主治医生摆摆手,回楼了。张雷对着方子君笑:“真的,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的。”方子君笑笑。张雷真诚地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哟,这么正式啊?不像你啊!”

    “该正式的时候就得正式。走!”

    “老兵的阵地”酒家是一个1984年上过前线的老步兵战士开的,他本来是中央戏剧学院的舞台美术系学生,后来投笔从戎,回来后又接着上学。毕业回省城做了省电视台美工,现在已经是一把刷子了,钱也有了几个,所以开了这个酒家,刚刚开业没几天。

    方子君被张雷带到这里就蒙了,与其说这里是一个酒家,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阵地。舞美出身的老板果然审美造诣不一般,把这个酒家设在一个防空洞里面。门口是沙袋和铁丝网,穿着迷彩短裙的女服务员虽然笑容可掬,但是一转到被伪装网挂着的大门里,方子君就不行了。一张当年特别流行的海报,一个戴着钢盔的小战士的脸,美术字是“妈妈,祖国需要我”。再进去,里面是一个照壁。照壁上都是当年的新闻照片、战地自拍和各种纪念品。幽暗的光线下,逝去的岁月扑面而来,那“当代最可爱的人”的搪瓷白茶缸、子弹壳做成的和平鸽、残缺的炮弹片,一个一个都在召唤着那段战斗的青春,火热的青春。空间里回荡的音乐也是当年阵地的流行音乐,《血染的风采》如泣如诉。转过照壁,就进入阵地了。一个塑像立在布置成地下指挥部的餐厅中央。塑像雕刻得很粗糙,但充满力量,是一个戴着钢盔、光着脊梁、穿短裤的战士,消瘦的身躯都是腱子肉,脖子上的绳子系着光荣弹,虎视眈眈,左手撑地,右手提着一把56冲锋枪,是一个出击的姿势。塑像下面的金属牌子上写着——“兵魂”。

    方子君站在塑像面前呆了半天。张雷说:“老板自己创作的,一个香港老板出20万人民币,他不卖。”方子君点点头。

    “张雷!”一个穿着没带红领章老军装的长发男人喊。

    “王哥!”张雷招手。长发男人走过来:“今天来了?”

    “这是老板,王大哥。”张雷笑着说,“这是我女朋友,方子君。你今天在啊?”

    王哥点点头:“我下班没事就过来了,一会来几个外地的战友——坐哪儿,你自己选。”

    “你们认识啊?”方子君问。王哥揽住张雷的肩膀:“张雷,好小兄弟!我们前两个礼拜刚刚认识的!没说的,你哥哥就是我兄弟!你就是我的小兄弟!我听他提起过你,86年上去的小妹妹,都别见外,这就是咱部队!咱家!”

    “你跑出来喝酒了?”方子君皱眉。张雷笑笑:“医院附近开了这么个地方,我怎么可能没情报呢?”

    “挑地方吧。”

    “两地书吧。”

    “ok。”王哥点点头,招手过来一个服务员,“招待好了,两地书。”

    方子君跟在张雷身后,穿过这个地下指挥部,犹如穿越一条时光隧道。伪装网、破旧满是硝烟的军装、打烂的猫耳洞纹丝钢、扭曲的工兵锹、老电台……还有空间回荡的音乐,一切都在把那场沉默的战争唤醒。把方子君记忆当中的战争唤醒。转到里面的防空洞过道,两边是雅间,也就是防空洞的房间。房间都有自己的名字,“八姐妹救护队”、“无名高地”、“侦察兵之家”……突然,方子君停住了,她看见靠里面有个熟悉的标志。

    是的,没错——飞鹰臂章——放大手绘在油画画板上的飞鹰臂章。

    张雷也停住了,低着头没说话。方子君大步走上去,看见这个房间叫“飞鹰侦察队”。她回头:“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张雷点头,肃穆地说:“我没想到他布置得这么快——虽然他们的任务现在还涉密,但是我想让人们记住他们。”

    “为什么不带我来这里?”

    “我怕你伤心。”张雷坦诚地说。方子君坚决地说:“我就在这里。”

    于是他们走入“飞鹰侦察队”。扑面而来的还是一张巨大的油画,粗糙的笔触看出作画者内心的激动。画的是飞鹰侦察队全体队员合影,虽然是从照片临摹来的,但是显然作画者融入了自己的创作激情,身穿迷彩服的战士们的手关节被放大,紧紧握着自己的钢枪,脸部庄严肃穆,略略变形,夸张了战士的淳朴和刚毅。方子君在画上那些熟悉的脸上仔细地找,其实她不用找就知道他在什么位置——是的,是他。年轻的脸上傲气十足,黑白分明的眼睛寒光迸射,线条明朗的嘴唇和英气勃发的鼻子,都是那么的熟悉……方子君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抚摩着。作画者是个艺术造诣非常高的人,不仅准确捕抓了他的形,还敏锐感觉到了他的神。方子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方子君的嗓音更咽着。张雷摘下军帽,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方子君转过身,脸上泪花盈盈。

    整个房间都是飞鹰侦察队的合影和个人照片,一张白纸上写着庄重的黑色宋体字: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空降军“飞鹰”侦察队,组建于1986年,在前线轮战一年,执行大小任务50多次,1987年回防军部后解散。其中,涌现出来一等功臣4人,二等功臣15人,战斗英雄张云1人……

    席间,方子君一杯接一杯喝酒。烛光下,她美丽的脸上泪流不止。菜居然也是当年的罐头和炊事班特色的小炒,酒是当年前线壮行的高度茅台,甚至装酒的都是印着“当代最可爱的人”的搪瓷缸子,但她还是一缸子接一缸子的喝,张雷劝都劝不住。张雷也喝了不少,两人高唱《血染的风采》,高唱《两地书,母子情》,高唱《十五的月亮》,高唱一切能想到的这场沉默的战争的歌曲。两个人都醉了。方子君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依旧拼命地喝酒。一直喝到王哥进来:“不行了,再喝要出事了。张雷,你还清醒不清醒?”

    “到!”张雷歪歪扭扭站起来,还要敬礼,“我,没事!”

    “就喝了点儿猫尿,瞧你这个熊样子!隔壁满屋子都是84年上去的老兵,你让老大哥们儿看笑话是不是?”

    “不,不是!我,我去敬老大哥……”张雷拿着搪瓷茶缸就要过去,脚下一软,差点儿倒了。王哥苦笑:“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睡觉!”

    “结,结账!”张雷就在身上摸。

    “回头我去陆院找战友或者你再来再说吧。”王哥拉住他,招呼另外一个女服务员扶起方子君,“走,出去,我给你们找辆车!”出来被风一吹,张雷的酒稍微清醒了点儿,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今天喝多了……”

    “赶紧送你对象回去,路上别和人打架。”王哥把他推上出租车,对司机说:“军区总院,路上开稳点儿。”

    方子君喝醉了,酒还没醒,张雷一上车,她就靠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喃喃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张雷就抱住她,他们拥抱过,也接过吻,但总让张雷感觉冷冰冰的,像这样紧抱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车开到总院干部宿舍,张雷扶着方子君下来,她酒还没醒。张雷几乎是把方子君抱回宿舍的,而方子君真的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张雷开灯把方子君放在床上,但是方子君死活也不松手:“别,你别离开我……”

    “子君,你喝多了。”张雷柔声说,解开方子君的胳膊,起身关上灯,转身往门口走。方子君微微睁开醉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而这个穿着军装上衣的背影在开门要出去。“啊——”方子君惨叫一声,这一声太凄厉太悲惨了,让张雷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方子君从床上弹起来,直接扑过去,抱住这个熟悉的背影大哭:“啊——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张雷急忙转身:“我不走,我不走!你先睡觉,睡觉!”

    方子君不管不顾抱住这个熟悉的身躯,捧着他熟悉的下巴,泪花盈盈地看着他那双熟悉的傲气十足的眼睛。良久,她疯狂地吻住他的嘴唇,狠命地咬,狠命地亲,舌头在他的牙齿间探索着。几乎是在一瞬间,方子君的女性温柔被唤醒了,她的吻不再那么冷冰冰,而是热辣辣的。她喃喃地说:“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被唤起激情的张雷紧紧抱住方子君,吻着她:“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方子君柔弱的身躯瘫在张雷的怀里,张雷用他有力的双手一下子撕开她的上衣。方子君软软倒在床上,张雷扑到方子君怀里……

    月光下的方子君和女神一样冰清玉洁。张雷俯下身去,和自己的爱人拥抱在一起。方子君拥抱的,也是自己的爱人。她哭着、笑着、叫着、喊着,幸福的红晕少见地出现在她的脸上。在洪水崩破大堤的瞬间,方子君高喊着,抽搐一样高喊着:“你知道不知道,我,多么想你……”

    12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张雷微微睁开眼睛,闻到一股清新的芬芳。他忽然警醒过来,发现自己盖着粉色的被子,脑子瞬间变大了。他急忙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再一看,是在方子君的房间,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屋子里没有人,他的军装和内衣叠得整齐,放在枕头边上。他立即穿衣服,刚刚套上那件印着“中国空降兵”字样的t恤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他急忙冲过去,拿起那封信,信没封,上面写着“张雷亲启”。打开信封,叠得很仔细的一只纸鹤无声地滑落在他的手上。张雷的脑袋嗡嗡响,手哆嗦着打开信,是方子君娟秀的字体。

    张雷: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只好给你写信了。

    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优秀的军人,一个值得很多好女孩儿去爱的热血儿郎。我以为我可以爱你,我以为我可以战胜很多也许不该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去爱你,但是……我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方子君。我不该尝试着去爱你,因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其实是不可能战胜的。因为,我已经没有爱情了。我的爱情,都给了一个叫张云的男人,你的哥哥。

    我是一个革命军人,我并不是在乎那些封建的束缚,因为那在我看来是很可笑的事情。

    我的爱都给了他,给了那只不会再飞回来的飞鹰。我不可能再去尝试爱一个什么男人,无论他多么优秀,多么出色,都不可能再占领我的心。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我的错,就在于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是出于一种冲动,或者说是一种女性天生的献身精神。当你处在危险当中,天生柔弱的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合理的或者无理的。在前线的时候,这样的例子很多,我的很多姐妹都把自己的感动当作爱情,将自己献身给即将走上战场和死神搏斗的战士。

    是的,我不否认他们是真正的勇士,但那不是爱情,那只是一种感动。一种女性天生的献身精神,牺牲精神。一种因为感动,而自愿去献出一切的精神。所以,我并不爱你,我只是被你感动。被你在和死神搏斗感动。

    还有另外一点是我一直不敢提及的,就是你太像你哥哥了。在某种程度上,因为对他的思念,让我将这种感情移植到了你身上,于是这种感动就掺杂了复杂的因素。

    但是,你就是你——张雷——你不是任何人。你是个优秀的男人,不应该成为一个替代品。去吧,去寻找你真正的爱情,属于你的爱情。我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那只飞鹰了,因为我背叛了他。

    我因为自己的柔弱,把自己摆上了灵魂的祭坛。也许,我的后半生要在一种忏悔中度过,终老一生。但是,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见面只会让我们尴尬,也会让我的灵魂再次受到鞭挞。

    由于我的柔弱,我失去了守护那只飞鹰的资格。也失去了成为你的姐姐的资格,张雷。

    方子君

    张雷放下信,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刘晓飞和何小雨站在主楼门口,看见张雷穿着军装提着自己的东西从里面出来,面色阴郁,都感到很奇怪。

    “哎,子君呢?”刘晓飞脱口而出。何小雨一拉他,刘晓飞看她一眼很奇怪。

    “吵架了?”刘晓飞关切地问。张雷不多说话,只是淡淡两个字:“走吧。”

    刘晓飞还想问,何小雨急了:“我说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啊?你改名十万个为什么得了!”刘晓飞被噎住了,还想说话,张雷开口了:“你们别吵,我和子君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刘晓飞很震惊。张雷看着他的眼睛,许久,低下头。何小雨拉住刘晓飞:“走走!回你们陆院去!你真给练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刘晓飞最怕何小雨,就不敢说话了。三人走出门口。张雷突然回头,去看那幢主楼。他看见那间办公室的窗帘一下子拉上了。他的喉结蠕动着。

    “我不是张云,我是张雷。”他一字一句地说,目光变得坚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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