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卿卿一笑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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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远侯跟他那个西北本家的嫡兄和好了!

    阴雨蒙蒙的京城,一个新鲜的消息飞快传遍大街小巷。先是从许鹤宁的真正身世说起,再到许鹤宁怎么跟嫡兄闹矛盾,他嫡兄怎么在侯府门口请罪站了许多,又到今天一早那五辆装满珍宝的马车。

    参与议论的百姓还有用手比划着,非常夸张地说:“我亲眼看见那侍卫抱着的,一颗珊瑚树有一丈高!上面还挂满了各种宝石,那一个叫闪闪发光!”

    有人哈哈哈就大笑:“闪瞎你狗眼没,还一丈多高,牛皮吹上天了!”那还抱得住吗,不得把人给压死。

    大家都笑成一片,但也有不吹嘘的人来表态,说西北许家是真有钱,还点出了京城哪几家铺子是属于许家的。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还留在侯府的许尉临却战战栗栗的。

    他腿被许鹤宁刺一剑,直接就刺了个对穿,好在骨头没伤着,最终也换了个好结果

    可任谁见到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心里也发毛不是。何况许鹤宁留下他就一言不发,整个人坐得笔直,一双微红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

    许尉临是真怕他再跳起来再给自己来一剑。

    两人就那么在书房呆了大半日,陈鱼更加一步不敢离开,不停往游廊拐角的地方张望。

    他也怕许尉临再把他义兄刺激了,怎么吩咐陆儿去办个事,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好不容易,游廊拐角终于走来一个人,正是他盼了许久的陆儿,等从一身都是雨水的陆儿那得到切确消息,陈鱼大喜过望地往屋里跑。

    “大当家,事情办好了,京城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只等宫里消息。”

    许鹤宁那张冷面终于有了细微的表情,是一双桃花眼往上挑了挑,然后就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嗯,他可以滚了。”

    那个人冷着脸,连走路带起的风都是凌厉的,扫过许尉临,让他有种伤口又被新扎一刀的疼痛感。

    而许鹤宁在离开屋子后,有些难受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面对许尉临半天,他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头疼得好几回他差点就想爆走,不过死死压着罢了。

    云卿卿固然能让他安心,可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赖在她跟前,他得靠自己去摆脱这些负面情绪,努力给她安稳的生活。

    脑海里的倩影让他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他本来想往里走的脚步一顿,直接变成出府的方向。

    陈鱼一惊:“大当家,你到哪里去?”

    “兵马司,今日没去报道。”

    他走下游廊,直接就走入雨幕中。

    早在娶云卿卿之前,兵马司他向来爱去不去,后来是觉得在家里不知怎么和她相处,索性避出去。再后来,他承诺说会努力变好,做一个有担当的人,自此从不懈怠。

    大老爷们,说过的话,就不能失信。

    在许鹤宁兢兢业业去当差的时候,云老太爷和首辅一众老臣也在明昭帝跟前,而明昭帝手里翻着的正是许鹤宁让人早上送进宫的折子。

    因为时间关系,错过了早朝,皇帝又有别的烦心事,下朝回来并没处理政务,一耽搁,就到了这个时候。

    首辅听到说西北许家突然给那么大笔银子,当然是高兴的,听过后自然是附议。

    云老太爷是管吏部的,今日被喊到这儿来,并没有吱声,当自己是陪听,知道事情就好了。

    户部和工部却是眼睛都亮了。

    两部因为上次的事情就吵个大红脸,后来大皇子突然说病了,工部少了人指挥,要对西北多地引水灌田的工程也就搁置,如今银子来了,他们起码能做个事实挽回点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怎么说,这也是功绩。

    户部和工部难得和谐,纷纷夸赞许鹤宁和许家大义。

    皇帝面对那么大笔银子,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心里却觉得十分憋屈。

    那种憋屈还不能朝外人言,让他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对于许家,他原本想要的并不是这么个结果,然而许家莫名其妙就跑来认亲,不管他准备治理西北的事还是别的打算,都被带偏了。

    但身为君王,观全局是最基本的。

    他把折子一丢,“明日这个点,你们几人再来这,朕会把肃远侯也喊来商议细节。”

    银子不收白不收,民生重要。

    帝王一锤定音,之后把云老太爷又留下,说起别的事:“内阁递的那些履历爱卿可都看过?”

    内阁有规矩,正式递到皇帝跟前的东西都必须要所以阁老都通过,云老太爷自然是应都看过。

    “既然看过,述职这事,你也盯紧了。有时候,你也该为自己争一争。”

    云老太爷闻言险些要跪下。

    帝王这话可不敢深究。往好的想是跟他推心置腹,往坏的想,就是在警告他。

    “老师别紧张。”皇帝当然知道自己吓着人了,只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说得过于直白反倒不好。他缓声道:“我知道老师早有想要解甲归田的意思,可我这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老师帮忙的,你就再辛苦几年,起码也得熬到我的孙儿出来定了这朝局。”

    “老师的幼子在外多年,今年,你就别拦着了。我身边还是需要云家。”

    明昭帝这些人最头疼的,不是他养的那个老大老挑事端,就权当是给太子陪练了。他在,出不了岔子,偏太子一直子嗣艰难,到现在膝下无子,太子妃肚子里踹这个听说也不太稳妥。

    现在朝里已经有人对太子子嗣艰难议论了,要是太子妃这胎是个儿子就罢,要是个姑娘或者还是没能顺利,那太子这储君就更难了。

    大臣的心不定,朝堂如何定,到时可不是压制老大就能了的事。

    他还好几个儿子,总会长大的。

    帝王的家务事就是一团乱麻,云老太爷听明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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