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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方善膝盖一软，无助地跪在地上，眼泪直流。

    老妇道：“这是四公子当年为了救我儿从身上脱下来的棉衣啊。”

    “要不是四公子的棉衣，我儿子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老妇安慰着宁方善，“宁大小姐好心，四公子也不用妄自菲薄，君子论迹不论心，四公子虽不如宁大小姐有远见，但我们的命是四公子给的。若不是四公子，我们未必能活到现在。”

    老妇说的越多，宁方善越是痛哭流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件衣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根本不是因为他多同情这对快要冻死饿死的母子，而是因为他不想穿宁圆圆亲手做的这件丑棉衣。

    棉衣的棉絮铺的不均匀，布料的颜色和花纹都是当年最流行的，可是加上宁圆圆那密实的针脚，衣袍变得皱皱巴巴，有碍观瞻。

    款式也是最普通的款式，布料裁剪的也不慎整齐，就像是穷苦人家发了大财买了上好的料子却不知道找个绣娘而是自己在家认真裁剪的结果。

    穿上不像个公子哥，倒像个暴发户。

    宁方善穿了一天不知道遭到了多少人的嘲笑，直到回家的时候遇见这对母子。

    他心中一动，有一计，可以让他既不用穿这么丑陋的衣裳，还可以让他不用背上浪费小妹一番心意的罪名。

    于是，他下了马车，递上自己吃剩下的果子点心，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这些糕点不多，但勉强能裹腹，快拿着吃吧。”

    “你们身上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这样可不行。这件外袍是我家小妹亲手给我做的，虽然不舍，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宁方善丢掉这件外袍时弃之如敝履，如今再次得来，他伏在上面，哭得像个泪人。

    那时的小妹还会因为他穿的如此单薄回到家中而生气，没有气他丢了外袍，而是气他再如何想帮着路边乞丐也不该让受冻。

    全家人都在百姓称赞宁家人的沾沾自喜中，只有宁圆圆真的关心他冷不冷。

    宁方善当时只顾着敷衍，甚至忘了回答了宁圆圆什么问题。

    如今他哭着伏在了这棉衣上，疯了一般地一遍又一遍回答着宁圆圆的问题。

    “冷……”

    “四哥真的很冷……”

    “小妹，是四哥错了，四哥不该嫌弃你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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