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衡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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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仗着是他夫人的便利,得了先机,岂能不把握。

    秋霜恍然大悟:“家主是要将在北地的买卖做大不成?”

    栖迟摇头,何止,她在皋兰州时就想着,这里毗邻外邦,或许还可以更大。

    ……

    再回到府内,一切如旧。

    主屋里凉了一阵子,如今又烧上了温暖的炭火。

    栖迟终于可以脱去厚厚的披风。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她端坐着,喝了一碗药,先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止苦,而后便将一张地图摊开,放在身侧的小案上仔细看着。

    新露进来添了灯火,劝她一句:“家主病还未好,暂且还是多歇着吧。”

    她摆一下手,示意她出去。

    新露只好退了出去。

    后一刻,眼前灯火暗了一层,有人挑高了门帘。

    栖迟以为仍是新露,抬头看了一眼,看见的却是抬脚迈入的伏廷。

    室内灯火瞬间暗了一分,因被男人的身影遮挡了。

    伏廷将腰后马鞭和佩刀解下,一并搁在门口,而后抽开袖上束带,松解了袖口,眼看了过来。

    栖迟看着他,想了想,问:“刚回来?”

    “嗯。”他看一圈屋子。

    忽而想了起来,上次他主动来这间屋子,还是为了那笔钱来质问的。

    这次无事,回来后就来了。

    栖迟听他是直接过来的,唇边不禁有了丝笑。

    她心里想着,为人妻子此时是否该殷勤伺候好夫君,为他更衣,为他煎茶。

    人却只是坐着,带着笑看着他。

    伏廷已走过来,先看见了案上的地图,问:“看这个做什么?”

    栖迟敛神,实话实说:“看一下北地的商路有哪几条。”

    她虽在北地有买卖,但这里的商路还从未亲自走过。

    他目光转到她脸上:“为何要看商路?”

    她听出他语气里有探究的意味,盯着那地图,转着心思道:“见你为北地好转忙着,我身为大都护夫人,岂能不多知道一些,又如何能帮得上你。”

    伏廷看着她,一时没有作声。

    心里却是受用的,大概是因为这话里全是向着他的意思。

    栖迟悄悄看他,见他脸上似是没了探究的意思了。

    她站起来,伸出根手指,勾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帮我看看?”

    是想叫他帮自己指出来。

    伏廷看一眼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扯起嘴角,走到案边一掀衣摆坐下,说:“过来。”

    案席矮,他向来不似栖迟那般端正跪坐,屈着条腿,手臂搭膝,卷了两道袖口,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臂,看着她,等她过去。

    栖迟缓步走近,就见他伸出手,在地图上点了一道。

    她才知道他是愿意指给她看了,跟着用手点上去:“这里?”

    手被握住了,伏廷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捏着她的食指,从一头点住,划着,拖到另一头。

    他说:“这一条,是我们回程时经过的那条。”

    她明白了,便是遇上那群散匪的那条。

    随即看见线路上标着一个湖泊,她止不住猜想着,那是不是就他亲她的那片冰湖,不由得,觉得他握着自己的手似变热了。

    伏廷握着她那只手,又划了几个地方。

    栖迟站在他身前,手被他握着,似被他拥在身前,这姿势瞬间叫人感觉无比亲昵。

    她用心记下那些路线,心说:不要分神。

    伏廷感觉她就贴在身前,又嗅到她发上那熟悉的花香,混着刚喝完药的药香味。

    他抬头看了一眼,本想问是什么花,想想又算了。

    反正是她身上的。

    “都记住了?”他松开手。

    栖迟点头,眼睛从地图上,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

    他小臂紧实,搭在膝上,自衣袖间,若隐若现地有道疤延伸而出。

    伏廷看见她眼神,放下小臂,一手拉下了袖口。

    并不想叫她瞧见,怕她未曾见过,觉得狰狞。

    栖迟却已看清了,她问:“你身上有多少疤?”

    伏廷听了不以为意,军旅中人,带几道伤疤是常事,他身上不多不少也有几条,算不上什么。

    他也不说有几条,只反问:“你想看?”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其中所含的意味。

    似多了一分难言的旖旎。

    栖迟却不禁抿住了唇,没了回音。

    眼睛轻轻扫过眼前的男人。

    伏廷被她的眼神扫过,收住下颚,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着交领襦裙,高腰处结系丝绦,收着纤细的腰肢,只要他手一伸,就能搂进怀里。

    他抬眼往上看,看到她的脸,便止住了念头。

    那脸上仍有微微的浮红,他又嗅到她身上的药味。

    早知她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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